猫咪闹闹

理智与浪漫

72 板凳

家里还留着张八仙桌。收拾屋子时才恍然发现那张有着二十几年历史的旧物,它就隐身在屋子靠窗的那个角落,安安静静地参与着我们的生活却没有过分地融入其中。说是隐身其实也不尽然,在那张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品,有的是近期放的,有的则是早在记不清具体时间的时候就在那了总之是很久了。桌子上满是灰尘,再加上大大小小的物品杂乱无章地放在上面,桌面看起来十分的脏乱差让人没有触碰到欲望,我忍不住地去想它究竟被忽视了多久?应该很久了。


桌面太过杂乱一旦清理起来就没法在短时间内结束,既然已经开始就只能耐心清理。恢复桌子本来的面貌是不可能的了,时间已经在其身上各处留下来厚重的痕迹,那些痕迹擦不掉也洗不净只能被淡化,但让它变得整洁些再次融入到我们的生活发挥它的作用还是很可能的。


妈妈前些年买的茶具、爸爸失踪很久了的工具、外婆去年找了好久的白菜种、外公早已戒掉的烟,连妹妹们的钢笔都在那上面被找到。一场大扫除找到了许多东西,但仍是少了点什么,它应该是缺了点什么的,一张桌子静静呆在那,桌面上整整齐齐摆放着许多东西,但它仍然是孤零零的。八仙桌的周围已被清理干净,那个角落显得更加空旷了,只有一张桌子呆在那个空旷的角落,桌面的热闹改变不了桌子本身的孤独,它应该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少了什么呢?少了它原本的生活味吧,它应该有个伴才对,它不应该如此的孤独,孤零零的一张桌子很难有生活的气息。


它是什么时候被淘汰的?很久了,老房子被推倒重建后就不再使用它了。以前它是家里必不可少的家具,天天擦拭定期清洗,怕磕了就在桌面贴好桌布一贴好几层,桌腿不齐就用瓦片或纸张垫着。吃饭时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围着它坐着吃着饭菜唠唠家常。家里来客外婆就从桌子这边搬一根长长的板凳去招呼着客人坐下休息,板凳不够就向别家借,别家来客板凳不够就借给它几根。平常时候家人们大多数时间都会呆在堂屋里,就倚着桌沿随意地坐着,偶尔传来咚咚声响那是谁又在忍不住地跷着板凳发出的。老房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好像都围绕着那张八仙桌展开。


我望着那张整洁却遮不住大大小小斑迹的八仙桌回忆着过去,试图从那平常的生活中得到答案。过去的八仙桌和眼前的似乎没什么两样,只是过去的多了些热闹,热闹来自哪?为什么又消失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张八仙桌应该是少了点什么,少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我仍望着眼前的桌子发着呆,回过神来那桌子前多了些东西,天色晚了,外婆将放外面的凳子搬了回来放到了明显的空旷处。那个小角落再次堆满了东西,桌子不再是孤零零的一物它有了伴,但我却觉得突兀,桌子不需要如此突兀的热闹。那各色各样的凳子放在桌前我只觉得突兀,桌子缺的不是那些凳子,应该是别的什么东西,是什么呢?是板凳,应该是同材质的长长的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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